白绵羽说完，小脑袋傲气地一甩，转身走出了一班。
爽爽爽！
简直太爽了！
长这么大她终于硬气了一回，噢耶！
一班全体同学惊得下巴快掉地上了，就连秦朗川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沈晚晚居然拒绝了保送？
这……怎么可能？
以她的水平能得到京大保送名额，她应该睡觉都能笑醒……
秦朗川紧捏着笔的手‘咯吱’作响，指关节凸起，泛起明显的青白色，他想了想，这个事情是从白绵羽口中说出来的，白绵羽为了给沈晚晚找面子也有可能说谎。
……他还是要去爷爷办公室确认一下这件事！
想罢，秦朗川立刻起身，沈晴溪错愕地张了张口，但不等她询问，秦朗川已然走出了一班。
“叩叩叩！”
秦国栋办公室的门被敲响，秘书立刻起身去开门。
“我爷爷……我是说秦校长在吗？”
虽然全校都知道秦朗川是秦国栋的亲孙子，但是秦朗川不屑于那些特殊优待，为了彰显自己的清高，他对待爷爷身边的秘书会刻意拉开距离。
“啊，是秦同学，快请进。”秘书笑着将秦朗川请了进来。
秦国栋坐在自己的桌前，抬腕看了看手表，又疑惑地看着走进来的秦朗川，这个时间课休都快结束了，马上就要上课了。
平时有什么事，打个电话爷孙二人就可以沟通，这次却直接找来了他的办公室。
“朗川啊，是什么事这么着急，”秦国栋皱了皱眉问。
“爷爷，有件事想和您打听一下。”秦朗川一听到实在是太过于震惊，根本忘了还能打电话，等反应过来，他人已经站在自己爷爷面前，秦朗川凝重地问，“沈晚晚……她真的拒绝了章校长的保送名额吗？”
秦国栋惊讶地挑眉，“什么？你说她拒绝了什么？？？”
秦朗川紧跟着又重复一遍。
他不解地问，“爷爷，您竟然也不知道？”
别说秦国栋不知道了，就连旁边秘书听到也愣了好半晌。
秦国栋毕竟是一校之长，遇事还是要更冷静一些，他沉默了好半晌，对着秦朗川点了点桌面，“你先回去上课，别因为她影响了你自己的节奏。”
秦朗川对上秦国栋严厉的眼神，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，转身走出了校长办公室。
秘书站在送走秦朗川的办公室门口，回身看着他家秦校长，表情复杂。
秦国栋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，打给了章泽州。
秦国栋神色略显紧张。
等那边刚一接通，秦国栋就迫不及待地客道，“章校长，中午好啊，没打扰您吧？”
章泽州看到秦国栋的电话过来，本就心情不好，这会儿更是气儿不顺了！
“秦校长，电话都打过来了，还怕打扰到我吗？”
秦国栋一愣，章泽州平日虽然脾气略显古怪，但是对他的态度一直还算礼貌。
今天这火药味属实不小。
难不成沈晚晚真的……
电话里，秦国栋尴尬地赔笑道，“章校长，您说笑了，今天给您致电，其实是想和您确认一下关于沈晚晚的事情……”
可不等秦国栋说完，就听章泽州冷言道，“不用确认了，那小丫头昨天就已经把我给拒了！我说秦校长，你们一中的学生真是不一般呐，连我的面子都不给！”
秦国栋正要端起的水杯“砰“地倒在了桌上，茶水洒了一桌子，秦国栋赶紧向后挪身。
秘书眼尖地跑了过来，抽起纸巾帮秦国栋擦水。
章泽州见秦国栋不出声，叹了口气继续道，“秦校长，我们京大的保送名额多难得，你身为一中校长肯定是知道的，本来机会就只有一次，但是我考虑到那小丫头年轻气盛不懂事，可以多给她三天考虑时间，还请秦校长帮忙转告，仅此三天，如果她还不改变主意，以后就算再怎么后悔也是无用！”
这是真气到了。
秦国栋比章泽州年纪大了不少，这会儿却因为一个沈晚晚在这儿被自己的晚辈数落，秦国栋心中对沈晚晚的不满更加深了。
等秦国栋晃过神来，他笑着应声，但那笑意未达眼底，“谢谢章校长体恤，京大的保送名额那是全京市，乃至全华国的莘莘学子都想得到的，沈晚晚还是格局太小了，找个机会我和她好好聊聊……”
章泽州听到这儿，才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，“那就辛苦章校长了，我这边还有事，你们聊好了在来找我吧。”
电话挂断，秦国栋缓缓地将身子靠向了椅背，如芒刺背。
秘书擦了擦头顶的汗，凑到秦国栋身边小心翼翼地问，“秦校长，要不要我现在就把沈晚晚找过来？”
秦国栋浑浊的眼眸微微一眯，给出的回答却令人十分意外，“算了，这是他自己的事情，我身为校长也不便插手。”
“？？？”秘书一脑门的问号，“秦校长，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，这京大的保送名额多么难得，而且对我们一中的升学率也是有很大影响的！她要是不要，就相当于咱们白白丢了一个京大的成绩啊！”
秘书会这样想也是顺理成章，毕竟凭沈晚晚的分数，她如果想上京大，很显然就只有保送这一条捷径！
然而秦国栋表情仍然晦涩难懂，他拂了拂衣袖回道，“沈晚晚的性格你也知道，现在有了江家当靠山，更不会把我这个老人家的话放在眼里，既然她执意如此，我们也不必强人所难，临近高考，我们还是把精力多放在其他同学身上……”
他宁可失去一个保送名额，也绝不想让沈家那个丫头盖住自己孙子的光芒。
秘书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但见秦国栋如此坚决，也只好作罢。
他深叹一口气，似乎是非常遗憾……
＊＊
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周，一中高三年级迎来了最后一场考试。
这场考试不会给学生排名，难度也不会很大，主要是帮助学生在考前巩固信心。
考场顺序仍然打乱了。
这次沈晚晚被分到了一班考场，简直就是小狐狸掉进了狼窝里。
一班考场里一班本班的学生最多，是他们的主场，沈晚晚拎着笔袋进教室的时候，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瞧着她。
只有谢长民的表情不太一样，他感觉沈晚晚最近身材又好了……
第一场考理综，给他们考场监考的，是杨玉华和一个教物理的老师。
杨玉华进入考场后，先扫一眼留在本考场的一班学生。
看见有秦朗川，脸上露出欣慰笑容。
可很快又看到坐在秦朗川旁边的沈晚晚，脸上的温度立刻消失殆尽。
要按她说，考场座位就不该随机排，就应该好学生和好学生坐一起，差生和差生坐一起。
虽然高考前最后一次考试了，不会排名次，也不算在班主任的成绩里，但那也不该让沈晚晚跟他们班秦朗川坐在一起！
这不就等着照抄吗？
卷子传到各班级监考老师手里，杨玉华这才收回视线，旁边的物理老师注意力一直在卷子上面。
发卷之前的那一点点时间十分有限，物理老师先翻到卷子后面看了眼大题。
都是平时反复讲过的知识点，果然难度不大。
这场考场一直是一中的传统，主要目的就是给广大学生树立信心，因此一般来说，难度不会很高。
但学生们如果因为这样就掉以轻心，那也是大错特错。
难度低的卷子，容易马虎的地方反而会更多，想考高分并不容易！
开考前五分钟，杨玉华把卷子分给各排坐第一个的学生，从前往后传了下去。
新印的卷子油墨味特别浓，这气味传到手里，就像是考试前的信号，让人不由的紧张起来。
排在前面的同学拿到卷子，赶紧从第一题开始看，考试开始前不能动笔，但他们提前拿到卷子的总归是能占到一、两分钟便宜。
沈晚晚坐在教室中间的位子，拿到卷子后，看也没看，就直接放下了。
考试铃没响，一眼都不看。
晚姐就是这么的守规矩！
秦朗川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沈晚晚。
杨玉华顺着自己心爱学生的视线，也注意到沈晚晚的动作。
真是烂泥扶不上墙。
其他同学都在抓紧时间看题，她竟然还在看窗外风景。
绝对是等着开考以后，照抄秦朗川的答案！
考试铃响，考试正式开始。
沈晚晚慢吞吞地拿起笔。
两排考生间的距离也不是很远，有心人一看就能看到。
杨玉华等了十分钟左右，一般学生差不多该做出几道题的时候，她就下了讲台，溜达到沈晚晚和秦朗川中间的过道位置，挡住他俩之间的视线。
她看一眼秦朗川的卷子，别人平均做到第四题，秦朗川竟然都做完第八题了。
差不多一分钟出一道题的速度，杨玉华十分满意。
这样下去，再有十分钟，肯定能开始做填空了。
她把秦朗川的卷子往里推了推。
秦朗川抬头看她一眼，她便朝沈晚晚的方向抬了抬下巴，提醒他。
秦朗川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。
杨玉华环视了教室一圈，正准备抬脚往旁边趟走走，身后突然有女生漫不经心地道，“老师，填空第三题少了个前提条件。”
杨玉华和秦朗川同时顿住。
谁做这么快？
竟然已经做到填空第三题了？
杨玉华很惊讶地回身，可一看说话的人……竟然是沈晚晚？？？
杨玉华立刻翻了个大白眼。
她懂什么少条件？
明明是自己不会做，做不出来答案，就说题目少条件。
要真少条件，会有老师来通知，还轮不到她一个差生！
杨玉华念及江家三爷的面子，没太损沈晚晚，只是挺严厉地说道，“遵守考场纪律，别捣乱！”
沈晚晚挑眉看她，“杨老师，我没捣乱，不信您自己看看，不过是物理题，您不一定看得懂。”
教室里窃窃私语，杨玉华顿时脸上无光。
讲台上，另外那位女老师弱弱问一句，“杨老师，我正好教物理，要不给我个卷子看看……”
“不用看！”杨玉华很嫌弃地皱起眉头，也不再让着她了，直接不客气地呵道，“沈晚晚，你要不会做就空着！别影响其他同学做题！！”
她义正言辞地正说着，门口忽然有老师敲门的声音。
“杨老师，通知一下，填空第三题少了个条件！”
老师非常自然的一句话，可整间教室里的视线倏地全部看向了他！
空气安静一瞬！！！
讲台上，物理老师看一眼门口来通知的老师，又看一眼讲台下站着的杨玉华。
表情有些耐人寻味。
“啊？那个……”杨玉华足足愣了有十秒钟，才朝门口的老师走了过去。
难道真被沈晚晚说对了？
“你说哪道题少条件了？”杨玉华根本也看不懂物理卷子，却仍然装模作样地、拿过门口老师改完的卷子确认一遍。
当她发现卷子上真如沈晚晚所说的那样，已经有老师在填空第三题上加了一个重要条件后，杨玉华脸上一阵红一阵青，火烧火燎地疼。
杨玉华清了清嗓子，走到黑板上开始写增加条件。
教室里开始有动静了。
“怎么回事，还真的让沈晚晚蒙对了……”
“咱们班主任好尴尬，早知道刚刚别说得那么确定了，现在当场被沈晚晚打脸，我都觉得丢人了。”
“我感觉咱们班主任脸色好难看，她不会恼羞成怒，回头拿咱们撒气吧……”
这些话，就像一个个无形的巴掌，再次落在杨玉华脸上。
就往黑板上写几个字的功夫，她的脸又再度升级，胀成了猪肝色。
条件写完，她抬手敲了敲黑板，也没多说话，端着水杯假装出去打水，其实就是想缓解尴尬。
学生们边往卷子上抄条件，边又‘嘀咕’两句。
“沈晚晚怎么知道填空第三题少条件，她做题真的好快！”
“做得快又不一定做对……”
“那也厉害啊，我就羡慕做题快的！”
这些基本还都是重点班的学生，不过不是一班的。
还有一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普通班小女生，正好习惯每次考试都先做填空题，此刻，她看着自己已经顺利填出答案的填空第三题，“……”
少一个条件吗？
可是她怎么做出来了呀…………
坐在讲台的物理老师拍了拍桌子，“安静安静，你们已经耽误好几分钟时间了，赶紧做题！”
学生们闻言赶紧低头做题，迅速回到紧张的考试状态中。
这次理综卷题目比较简单，一共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，但在一个半小时的时候，秦朗川就已经做完了。
他做题一向仔细，所以检查的压力并不大。
余光忍不住往沈晚晚那瞥了瞥。
他才做完选择第八题的时候，沈晚晚竟然就做到填空了。
而且不像是瞎填的。
如果瞎填，不会知道有道题少条件……
秦朗川心情有些复杂，正烦躁着，余光扫过去的方向，一张卷子飘了下来。
沈晚晚那边正在慢吞吞地涂答题卡，之前做完的数学卷就压在胳膊肘下，一不小心碰掉了。
正好飘到秦朗川脚边。
监考老师们都知道他是年级考第一的学生，不可能去抄一个年级倒第一学生的卷子。
所以，他给她捡卷子就很正常，不会造成什么误会。
讲台上的老师也只是看了一眼，就继续低头干别的。
秦朗川弯腰下去，卷子捡起来，顺道扫了扫沈晚晚选择题上划的对勾。
他还是很好奇，沈晚晚做题这么快，准确率怎么样……
两秒后，扫到沈晚晚所有选择题答案的秦朗川心里一记重锤——
往日理综从来都是分数垫底的沈晚晚，这次选择题竟然全部答对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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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不等秦国栋说完，就听章泽州冷言道，“不用确认了，那小丫头昨天就已经把我给拒了！我说秦校长，你们一中的学生真是不一般呐，连我的面子都不给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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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书眼尖地跑了过来，抽起纸巾帮秦国栋擦水。
章泽州见秦国栋不出声，叹了口气继续道，“秦校长，我们京大的保送名额多难得，你身为一中校长肯定是知道的，本来机会就只有一次，但是我考虑到那小丫头年轻气盛不懂事，可以多给她三天考虑时间，还请秦校长帮忙转告，仅此三天，如果她还不改变主意，以后就算再怎么后悔也是无用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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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下去，再有十分钟，肯定能开始做填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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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朗川抬头看她一眼，她便朝沈晚晚的方向抬了抬下巴，提醒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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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看！”杨玉华很嫌弃地皱起眉头，也不再让着她了，直接不客气地呵道，“沈晚晚，你要不会做就空着！别影响其他同学做题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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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一个条件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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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理综卷题目比较简单，一共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，但在一个半小时的时候，秦朗川就已经做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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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朗川心情有些复杂，正烦躁着，余光扫过去的方向，一张卷子飘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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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考老师们都知道他是年级考第一的学生，不可能去抄一个年级倒第一学生的卷子。
所以，他给她捡卷子就很正常，不会造成什么误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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