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大脑会选择性的遗忘掉一些不重要的事情,若万事俱都详细记载悉数于心,对普通人的大脑来说会是一种强烈的负担。

  大部分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不被重视,被忽略,只偶尔会在某个午夜涌上心头,重新鲜明起来,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遗忘的状态。

  即使是强者去打开记忆之海,也很难寻找这些几乎不存在的东西。

  还好,关于使徒罗总降临的那段记忆因为雅利安当时充满恐惧,所以在记忆之海中非常鲜明清晰,轻松就被夜林翻了出来。

  当然,在翻阅旧时的记忆之前,夜林已经把对方带到了没有外人的房间,十几个半透明模样的雅利得悬浮在半空,全都嘴巴不断张开闭合,却发不出声音,怪骇人的。

  学校里大部分都是学生,明天还有最后的考试,应当注意一下。

  记忆和时间被追溯到罗特斯降临的那个节点,庞然大物突然且意外的降临至第二脊椎,给性质单纯,醉心于学术研究的gbl教带来了相当大的恐怖麻烦。

  现场观看的奥菲利亚娇躯微微颤抖起来,眼前一幕对于当时年幼的她来说,无疑是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。

  还好,她最终碰到了英雄!

  当时的gbl教上上下下极为惊恐,却也很快就发现了罗特斯的“弱点”,这只外貌丑陋的大章鱼貌似无法离开第二脊椎,空有一身看似很庞大,吓人的身体。

  雅利安对罗总的评价是丑陋,索菲的评价是美味,夜林觉得罗总的眼睛还蛮漂亮的。

  馆长作为成熟美妇,不是……以成年人姿态亲历罗特斯事件的人,回忆起了细枝末节,说道:“当时的天帷巨兽,恰好经常穿过潮湿的云层,是雨季。”

  有一个所有人都未经历过的传说,就是天帷巨兽三百年才会停下来休息一次,冲进头顶的大海吃饭喝水,大魔法阵似乎对这家伙没作用。

  可是,起码馆长是没见过天帷巨兽冲进大海,创建gbl教的贝伊兰斯大人应该也没有,否则人类可无法在海水中生存多久。

  “然后因为我们和地面世界的交流并不频繁。”奥菲利亚在一旁补充。

  天帷巨兽的身旁常常呼啸着云和风,只有等到天帷巨兽飞行速度变缓的时候,大家才会用飞艇多尼尔与地面来往。

  故而罗特斯降临的最初,gbl教想往外求援也没有办法。

  ……

  “可怕,太可怕了,那只大章鱼绝对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容易对付,它一定还有能力。”

  神官级别的雅利安躲在自己房间里瑟瑟发抖,来回踱步,唇色脸色俱都苍白无比,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位身材有型的男人。

  “现在马塞尔,亚丁·巴德在召开应对会议,我觉得他们是在送死!必须逃跑,去阳光最盛烈的极昼,不,那里也会有黑夜,我要提醒所有人……不……”

  雅利安又犹豫了,首先在天帷巨兽上面居住的不仅仅是信徒们,还有许多普通人,半人马,乃至于崇尚自然与和谐的树精。

  然而飞艇多尼尔的总数量是有限的,雅利安计算,就算把飞艇全部动用起来,想要送走所有人起码也要几十个来回之久。

  这无疑要消耗极为漫长的时间。

  然而那只大章鱼随时都可能爆发致命的危险。

  针对罗特斯的应对会议结束,代理教主亚丁·巴德,也就是奥菲利亚的恩师,碰到了雅利安。

  “教主大人,西海岸附近的gbl教分部的建立,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,我想下去看看,然后顺带绘制北部雪原的地形图。”

  雅利安按下剧烈跳动的心,找了个合理的借口,用了一艘多尼尔飞艇离开了天帷巨兽。

  回头时,巨大的天帷巨兽已经穿进一片浓重的乌云。

  他不断小声的安慰自己,说不定是自己的错觉呢,马塞尔他们实力都很强,应该能对付那只章鱼。

  后来的事情,奥菲利亚和夜林就是先后的亲身经历者了。

  随着时间推移,使徒罗特斯无法从空中的雨云获得维系生命的水,便使用了自己超绝的精神力,支配了gbl教的信徒。

  命令他们在自己身上盖上遮阳的建筑,往自己身上泼水,强大的精神力甚至扭曲了血肉物质的构造,许多表面上看似是人类的信徒,制服下面已经变成了粘糊糊的吸盘章鱼。

  再之后,奥菲利亚被迫逃离了天帷巨兽,驾驶多尼尔向下求援,然后撞到了夜林初成规模的小队。

  最后,罗总借蛋重生,差点被克拉赫一刀劈了。

  ……

  “我没错,我及时逃避是正确的!”

  “我当时应该尽力而为,告诉亚丁·巴德自己的直觉。”

  “他们不会信的,人都是我自私的……”

  夜林耸了耸肩,雅利安的过去目前来看已经很明朗了。

  他自私,逃避,为了自己活命所以用虚假的借口逃离了天帷巨兽,然后没想到gbl教的损失会这么严重,建筑物大片损毁,信徒们削减了八成,主教,祭祀,亚丁·巴德,全部牺牲掉了。

  但雅利安又有一分良知和自责,终日噩梦不断,为了合理化自己的软弱,他先是形成了逃避人格,然后是自私,接着是恐惧……

  雅利安精神分裂了,越来越多的人格在脑海中浮现,原本的良知人格被掩埋到了角落,他为人变的极度自私且冷漠。

  最终,雅利安遵循着某种本能,一种特别的需求,去到了亡者峡谷深处的极限祭坛。

  光辉之阿伽门农非常喜欢他的多重人格,于是收留了雅利安,让他变成自己的仆人之一。

  “让我看看,为什么阿伽门农会放你离开,而且还让你短暂恢复了良知的人格。”夜林语气平淡,看向十几个人格灵魂的雅利安。

  可能会有古怪,有神秘力量交织,会有危险,但是,在神的眸光注视下一切都是土鸡瓦狗。

  要不是没法偷窥,他甚至还想看看眯眯眼,黑裙贵妇会不会洗澡。

  他虽然没有米歇尔的圣眸能力,但境界摆在这里,并且因为经常和大小姐双修,借命运女神的权能,他对因果关系的掌握也在突飞猛进。

  旁观的莎兰校长和奥菲利亚已经有点麻了,待会要不要好好的口头询问,还是逼问他一下,你现在究竟是什么状态,有多强。

  夜林的视线扫过,简简单单的拨云见月,洞悉了多重人格信徒雅利安背后的真相……

  极限祭坛

  光辉之阿伽门农端坐不动,静如巨山,身后亮起巨大繁琐的光芒魔法阵,一半光明,一半黑暗,关于阿伽门农的传说有很多。

  而在阿伽门农的对面,赫然也有着一道奇异的身影,它有着白色的长发,气息神圣,手持光明战矛,背后却是一对灰色的翅膀。

  尤其他冷峻的面庞,双眸被一对金色的羽翼所遮掩,合拢的羽尖像是一根独角。

  “光天使阿伽门农,你与我是一类的天使,丑陋的光明,真实的黑暗。”

  “混沌天使路西法,我失败了,我所追求的也不是光与暗,你,也不是真正的混沌。”

  两大天使似乎在交流,又像是在严肃对峙,持续这种状态已经很久了,并且完全没有发现夜林的注视。

  “我失败了,所以我遣散了我的部分奴仆,无颜回到天国,冥界也不会容我,你回应了一些人的祈求,降临于此,是想做什么?”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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