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蓝嘴角微微上扬,一抹不屑的神色再次涌上俏眼之上,她看着冷字安,挑眉冷声道:

  “皇叔,还没比呢,何以断输赢?难不成皇叔可以未卜先知?”

  她这话一出,冷子安得意的脸色戛然而止,随即而来的是轻蔑的语气和不屑的表情,

  “哼!京城第一画师的名讳不是白来的,既然钰王妃不服,那就请出你的画作吧。”

  他的语气,依旧带着嘲讽。

  他身边的冷钰,面色冷清,一双俊眼紧紧盯在洛蓝身上。

  不管输赢,有人想对她的蓝儿有一丝的不敬,他都不会容忍的。

  这时,洛蓝摆摆手,便有另外两位宫人上前,将她的画作提了起来,在场的人看了这幅简洁的画,忍不住开始哄堂大笑起来。

  “哈哈哈……这是画的什么?”

  “这真是对作画之事一窍不通啊,随便画点什么来糊弄人的。”

  “看来这次,钰王妃输定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,皇上的面色非常难看,从钰王妃作的这幅画中,他能感觉到敷衍。

  吴家父子更是得意的互相对望一眼,然后得意的咧嘴大笑,那笑中之意,很是明显。

  看着摆在众人面前的这两幅画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这局,定是吴家父子赢子。

  冷子安更是在此时得意的摆手,一边摸着他那不算多的几根小胡子,一边得意的说道:

  “钰王妃,你还有何话要说?这局,是不是可以直接判你输了?”

  洛蓝看了那位画师的画一眼,又看了看自己的画,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,随后对皇上欠身道:

  “皇上,请容我将这幅画里的意境讲一下再断输赢也不迟。”

  皇上虽然脸色难看,却也不想当众对自己的儿媳妇发火,所以只能不耐烦的摆摆手,

  “有话便说。”

  洛蓝这才扯了扯嘴角,扬眉轻声道:

  “父皇请看,这幅画,是洛蓝为您而画,你觉得这上面的图案像什么?”

  皇上毫不犹豫的冷声道:“像铁桶。”

  “那这铁桶里装的是什么?”

  “姜。”

  皇上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,这位钰王妃真是给人一种得寸进尺的感觉,本来前两局她赢了,皇上对她的印象好转了一些,可是她却在这里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,难怪皇上的脸色很难看。

  洛蓝得意的扯着嘴角,下巴微微上扬,眉目流转间,闪着晶莹的眼眸,得意的扬眉道:

  “皇上所言极是,下面的是一只桶,楹里装的是姜,这姜的形状,像不像一座山一样?”

  她这话一出,一直坐在一边沉吟的冷钰突然恍然大悟般惊喜的开口,

  “娘子的意思是,这幅画的寓意是:一桶江山?”

  他这话一出,洛蓝顿时对他挤弄下眼睛,然后得意的点头,

  “钰王爷所言极是,我刚才说过要将这幅画送给皇上,所以这幅画虽然简洁,寓意却很明显,皇上会一直一统江山。”

  “哈哈哈……”

  皇上在听到她这句话时,突然仰头大笑,此时这副简陋的话在他面前,也变得大气磅礴,让他越看越是心生喜爱,尤其冷钰和洛蓝在各路蕃王面前说出他一统江山的话,让他这心里顿时觉得刚才的怒气瞬间消失,愉悦的喜气提升了不少。

  这时的吴家父子顿时哑然,冷子安也沉默着不再言语。

  此时,就算洛蓝的画功再差,也没有人再对她的画评头论足了。

  大家更是一改刚才蔑视的态度,开始对她的画一顿夸赞,

  “好,这副画虽然简单,寓意却一点也不简直,真是太妙了。”

  “一统江山,皇上万安,百福之福啊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众人的话,悉数落进皇上的耳中,在新年的第一天,皇上听了这话,脸上自然是溢满喜悦。

  见吴家父子的脸上带着不屑,洛蓝慢步两步,来到那副猛虎下山图面前,眼神轻瞄,面色凝重的开口道:

  “敢问这位画师,你在新年这天,送给皇上一副猛虎下山图寓意为何?这猛虎,又代表的何人?”

  她这话一出,皇上突然恍然大悟,这次的年宴,他是打算趁机夺了吴鸿的兵权,可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机会,现在看来,机会来了。

  于是,他用力的拍着桌子,龙颜大怒道:

  “大胆吴将军,你叫画师画的这只老虎是代表你自己吗?你这是要下山来伤害朕吗?”

  皇上这话一出,吴鸿顿时觉得情势不妙,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,单膝跪地,言语慌乱的不停解释,

  “皇上,末将并无此意,这副画是画师一人所为,与末将无关哪。”

  那位画师在此时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,他跪在地上,身体不停的颤抖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他怎么也不会想到,自己最拿手的猛虎下山图,会让皇上误解。

  皇上却并没有将矛头指向画师,而是再次对吴鸿冷哼道:

  “吴将军,画师是你请来的,没有你的授意,他怎敢如此大胆?”

  “皇上……”

  吴元章见事不妙,忙起向来到吴鸿身边,对身上躬身行礼道:

  “皇上,这位画师鸿儿并不认得,是老夫命人请来的,与鸿儿无关,皇上可以派人去城中打听,这位画师最擅长画虎,画上的老虎眼神凌厉,颇有帝王之风,自然代表皇上您,这也预示着皇上您的地位无人可动摇,无人敢动摇。”

  说完这话,他又冷脸看着吴鸿,再次解释道:

  “鸿儿,你可将兵符带来?若带来,交由皇上代为暂管,以示你对皇上的衷心。”

  他这句话,正中了皇上的意,他眯眼看着吴鸿,静等着他开口。

  没想到,吴鸿直接抱拳道:

  “回皇上,末将的兵符尚在军营中,并未随身携带,末将带兵征战之时,兵符的用处已经不大,末将手下的将士们对皇上誓死忠心,岂是一块兵符可以号令了的?”

  他这话里的意思说得明白,他手里的人,不听兵符的话,只听人的话。

  看来吴元章是故意和吴鸿提及兵符的画,他是想用吴鸿手里的兵权,来平息皇上这没由来的怒火。

  毕竟画师的这副画,真的不是他们父子授意的,他们也不会愚笨到用一副画来向皇上示威。

  他这话刚落,冷子安也跟着附和道:

  “吴太师所言极是,臣弟也觉得这副老虎下山图上的老虎颇有皇上的风彩,配合着这一桶江山图,寓意着皇上这江山稳固,无人可撼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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